中國強勢宣示南海主權!最新動態一次掌握

浪潮下的暗湧:南海主權爭議的經緯

南海,這片連接太平洋與印度洋的遼闊海域,自古以來便是東西方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。然而,在這片看似平靜的碧波之下,卻暗藏著複雜而尖銳的主權爭議,尤以中華人民共和國(以下簡稱中國大陸)對其島礁的主權宣示與行動,激起了層層漣漪,牽動著區域乃至全球的地緣政治神經。這不僅是島礁歸屬的法律辯論,更是歷史敘事、國家利益、戰略布局與國際規則的激烈碰撞,宛如一場在深邃海洋背景下展開的現代史詩。

古籍與現實:北京的歷史權利主張

中國大陸對南海諸島的主權聲索,其論據之一源自其悠久的歷史記載與活動。根據中方說法,早在兩千多年前的秦漢時期,中國人民已在南海進行航行和生產活動,並最早發現和命名了南海諸島。 唐宋時期,中國政府開始對南海諸島進行管轄,納入瓊管吉陽軍範圍。 明清時期,對南海諸島的經營開發和管轄進一步發展,將其納入廣東省瓊州府萬州管轄,並持續進行水師巡視與軍事戍衛。 中方認為,這些大量的歷史事實證明,中國擁有南海諸島主權是基於最早發現、命名、開發利用和經營,以及歷代政府連續不斷的行政管轄而確立的。 此外,近代歷史中,中華民國政府在二戰後接收了日本佔領的南海諸島,並劃入十一段線(中華人民共和國後改為九段線)內。 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張繼承了中華民國在南海的權利,並改定九段線作為其疆界主張。 這種對「九段線」內資源的歷史權利主張,是中國大陸宣示主權的核心論述之一。 然而,有歷史學者認為,中國對南海的宣示主權是很近代才開始的事,最早可追溯至1909年,是為應對當時的國內政治危機。 無論是「自古以來」還是近代強化,歷史敘事的詮釋權本身,就構成了南海爭議複雜性的重要一環。

造島築牆:地緣政治的實體化

進入二十一世紀,中國大陸在南海的主權宣示行動更加積極,特別是自2013年開始的大規模填海造陸工程。 在永暑礁、美濟礁、渚碧礁等島礁上,中國大陸進行了太平洋最大規模的人工造陸活動,將原本低潮時才露出水面的礁石擴建成具備機場、港口及各種軍事和民用設施的人工島。 例如,華陽礁在一年半內面積增加18公頃,永暑礁、美濟礁、渚碧礁更是建成了機場。 這些人工島的建成,不僅顯著提升了中國大陸在南海的實際控制能力,使其軍隊得以常駐,並將雷達覆蓋範圍拓展至關鍵航道,更被外界視為「不沉的航母」,改變了南海的原有地貌與戰略格局。

中方對於填海造陸的目的,一方面表示是為了改善守礁人員的生活條件,另一方面也表示符合國際法,對環境的影響是有限的。 然而,這些舉動引起了其他聲索國(如越南、菲律賓)的緊張,並被認為是試探美國反應能力的行為,加劇了地區地緣政治的緊張。這些人工島的戰略考量,在於確保南海優勢,展示堅定捍衛主權的決心,並可能具備「吸引或誘導敵方聚集」的「戰略真空」功能,以達成外線作戰有利態勢。 無論其官方表述為何,填海造島已將主權宣示從歷史文本和地圖上的線條,轉化為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存在,對區域安全與航行自由構成潛在影響。

多方角力:區域與國際的迴響

南海的主權爭議並非中國大陸一方與廣闊海洋的獨角戲,而是涉及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複雜博弈。除了中國大陸,中華民國、越南、菲律賓、馬來西亞、汶萊也對南海島礁提出主權聲索,其中中、越、菲的爭議最為激烈。 各方依據不同的歷史文獻、地理鄰近性或國際法解釋,主張對部分甚至全部島礁擁有主權。 菲律賓和越南尤其頻繁與中國大陸在南海發生摩擦,甚至求諸美國介入維權。 近期,中國海警在南海鐵線礁實施海上管控,宣示主權並對菲方活動取證,以及中菲船隻在黃岩島附近的衝突,都顯示出區域緊張局勢的升溫。

除了區域內的聲索國,美國及其盟友(如日本、澳洲、英國、法國、加拿大)也積極參與南海事務,強調維護「航行自由」和遵守國際法。 美國批評中國大陸的填海造陸行為,並派遣軍艦進行「航行自由」行動,以挑戰中方的過度海洋主張。 這些域外國家的介入,使得南海問題從區域爭議演變為大國博弈的重要場域,加劇了地區的複雜性。 東協國家雖然在經貿上與中國大陸緊密合作,但在主權議題上卻對中國大陸毫不退讓,甚至在此問題上與美國合作,形成了「政經脫鉤」的模式。

法律的挑戰:海牙仲裁案的衝擊

在南海爭議中,2016年的海牙常設仲裁法院的仲裁案是一個重要的法律節點。 菲律賓根據《聯合國海洋法公約》(UNCLOS)向仲裁庭提出訴求,質疑中國大陸「九段線」的歷史性權利、部分島礁的法律地位,以及中國大陸在相關海域的活動是否符合公約。 儘管中國大陸不接受、不參與仲裁,並認為仲裁庭沒有管轄權,仲裁庭仍在2016年7月12日作出裁決,認定中國大陸主張的「九段線」沒有法律依據,否定其對南海的歷史權利,並認為南沙群島無一島嶼能夠產生200海里專屬經濟區。 仲裁庭還認定部分島礁(包括由中華民國控制的太平島)的地位,指出其不足以產生專屬經濟區。

這項裁決對中國大陸的南海主張構成了法律上的挑戰,但中國大陸拒絕承認和接受裁決。 對於中華民國而言,雖然未被邀請參與仲裁,但裁決結果,特別是關於太平島地位的認定,直接衝擊了中華民國對「固有疆域」和U形線的主張,以及對太平島能產生海域權利範圍的期望。 仲裁案凸顯了國際法在解決南海爭議中的複雜性與局限性,也反映了不同國家對國際法原則的詮釋差異。

未來的航道:緊張局勢與潛在風險

當前的南海局勢仍然充滿不確定性與潛在風險。中國大陸持續在南海島礁進行建設和軍事部署,同時堅定維護其主權聲索。 其他聲索國則在不同程度上尋求國際支持,特別是來自美國及其盟友的支持,以抗衡中國大陸日益增強的影響力。 「航行自由」行動、軍事演習以及海上摩擦事件,頻繁地在南海上演,成為引發緊張的觸發點。

雖然各方都強調通過對話與協商和平解決爭端,例如2002年中國大陸與東協簽署的《南海各方行為宣言》,但宣言的執行情況以及正在談判中的「南海行為準則」的進展,都面臨諸多挑戰。 各方在主權歸屬上的根本分歧,以及大國戰略競爭的加劇,使得南海成為區域內最可能引爆衝突的「火藥庫」。 未來的航道,將持續受到這些複雜因素的影響,需要各方展現智慧與克制,才能避免潛在的危險升級。

無解的結?南海爭議的深層思考

南海爭議,不僅是島礁主權的歸屬問題,更是多重矛盾交織的體現:歷史權利與現代國際法的衝突、國家安全與航行自由的權衡、經濟利益與環境保護的平衡,以及區域穩定與大國競爭的博弈。每個聲索方都有其基於歷史、地理或國家利益的主張,而國際法本身也存在不同的解釋空間。 填海造島改變了事實上的控制格局,仲裁裁決提供了法律上的新視角,但這些都未能從根本上化解爭議。

在浪潮湧動的南海,各方力量的角逐仍在繼續。解決之道或許不在於一方壓倒另一方,而更可能在於尋求務實的合作途徑,例如在漁業資源、環境保護、海上搜救等領域進行合作,逐步建立互信。然而,在主權這個高度敏感的議題上,任何妥協都異常艱難。南海的未來,仍籠罩在不確定性中,考驗著相關各方的政治智慧與和平解決爭端的決心。這場在碧海藍天下的暗湧,遠未平息,其深遠影響將持續塑造亞太地區的格局。